“男子曾因强奸罪被判死刑 后涉黑改名经营多个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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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昆明日报》4月24日报道，自中央扫黑除恶第20督导组4月1日进驻云南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监管以来，昆明市扫除孙小果、涂力军等有影响力的涉黑涉恶犯罪集团，查处了涉黑腐败和“保护伞”事件。

碰巧的是，20多年前，昆明夜场有名的恶霸被称为孙小果。 1998年2月，此人因强奸罪、强制侮辱妇女罪、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被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新京报记者从中央扫黑除恶第20督导组、昆明市公安局等多个权威发信源获悉，上述2名孙小果为同一人。 目前，孙小果案是昆明市公安局正在侦查的项目。

20多年前被判处死刑的人为什么要“逃避死亡”？ 为什么新的打黑行动又成了黑涉恶的典型？

从4月25日开始，新京报记者继续寻找与孙小果相关的多家机构和人士。 调查显示，早在2010年，孙小果就以“李林宸”的名义在监狱外活动。 年8月，孙小果已经以“李林宸”的名义注册了餐饮企业。 从2005年开始，与李林宸以本名孙小果注册经营多家俱乐部。

昆明街头到处可见扫荡标语和标语。

“罪恶累累”

“孙小果，男，汉族，出生不详，身高约1.70米，看起来有点结实。 1992年12月参军，是武警昆明某部队的上等兵，进入武警某学校学习到犯罪。 ”。 在《南方周末》1998年初发行的报道《昆明呐喊:除恶霸》中这样描述孙小果。

另一份刊登在1999年的《中国法律年鉴》上，作者为最高人民检察院监狱检查厅牛正良的复印件上记载了孙小果的暴行。

1997年11月7日晚，孙小果等人带着17岁的少女张某及其女友杨某去月光城夜总会，在包房中，孙小果等人“轮流拳打张，……用竹筷子和牙签扎张乳房，用烟头烤张胳膊，用大理石用肘猛击头部。 第二天早上，孙小果等人又将张某、杨某挟持在昆明市本豪胜娱乐城啤酒店二楼，在公共场所毒打张、杨氏，再次用牙齿咬大理石边，用手肘打了张头。 凌晨4点左右，孙小果等人将张、杨两人带到昆明酒店门口，孙小果一伙人轮流殴打、踢张，引起张昏迷。 被告党俊宏和杨瑠鹏(另案解决)解开裤子，尿在张某脸上。 ”。

上面提到的“南方周末”的报道提到了这次，昆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时任教导人员说:“从事公安工作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这么残忍的刑事案件！ ”。

据该报道，当时昆明多家娱乐设施必须定期向孙小果支付“保护费”。 孙小果及其弟子来玩，不仅不付钱，娱乐场所还得赔偿。 对娱乐场所的小姐说:“他请谁跪下，请谁拿钱就拿钱。”

20世纪90年代初，一点娱乐场所在昆明市昆都夜市开业很火，在随后的几年里，昆都迅速聚集了酒吧和慢车，成为昆明夜生活最集中的地方。 在昆明俱乐部工作多年的华强(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以前昆明有名的酒吧大多在昆都。”

当时昆明夜场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以前玩夜场的人，容易打仗，一秒钟就把刀挂在人的脖子上。 ”。 在昆明经营酒吧多年的老板说。

一位昆明前媒体人郭培(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20世纪90年代，昆明黑帮文化盛行，有昭通助、东北助、兴义助、镇雄助、四川助等，“孙小果不统一”。 根据上述报道，孙小果涉及“东北帮”两起案件，被认定为寻衅滋事、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罪。

根据上述《中国法律年鉴》，1997年8个月内，孙小果及其集团至少犯有8起犯罪，涉及强奸罪、故意伤害罪、强制猥亵妇女罪、寻衅滋事罪等。

1997年4月的一天晚上，孙小果在茶苑楼酒店908号房间强奸了16岁的少女宋某。 同年6月，孙小果等人在娱乐城玩的时候，强制带两个女青年去了该酒店906的房间，“如果该房间有其他人”，孙小果不顾对方的反抗，强奸了一个女青年。 仅仅四天后，孙小果又把两个女学生叫到这家酒店906房间，强行强奸了女学生。

昆明人森哥(化名)曾和孙小果同期混过夜场，差点和孙小果吵架，但孙小果身边总是“小马和随从”，而孙小果却记得是他们的“哥哥”。

郭培说，一位警察朋友说，孙小果手下有“四大天王、八大金刚、三十二太保”，另一位初一的女孩依靠孙小果的威风，“折磨”了初三的女孩。 之后“三十二太保”之一“平定”了这场纷争。

“南方周末”上述新闻记者余刘文事后回忆说，昆明当时流传着一句话:“白天叫小平管，晚上叫小果管。”

根据上述《中国法律年鉴》，1998年2月18日，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决定，孙小果犯强奸罪，强制侮辱妇女，故意受伤，寻衅滋事，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其余几名同伙分别被判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十年。

变身“李林宸”

年末，昆明人陆果(化名)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叫“李林宸”的人，打算合作经营一家酒吧。 陆果说，李林宸听说:“政府的这个孩子很熟悉，办证明书什么的都很容易。”

年5月7日，两人共同经营的m2 (蚯蚓)酒吧在昆明昆都正式开业。 李先生负责酒吧的经营，陆果先生负责酒吧的财务。 据天眼查新闻报道，两人都是昆明蚯蚓娱乐有限公司的股东。

微博上至今仍能找到许多庆祝酒吧开业的帖子，据资料显示，酒吧面积约1200平方米，有100多人的观众席。

酒吧开业那天，李瓽(化名)会见了老朋友孙小果，李瓽听说孙小果是m2股东，说:“我和他打了招呼，打了一声招呼。”

每隔一段时间，陆果都要向李林宸办理红利转账。 到了2010年，李林宸的银行卡突然变成了孙小果的。 “当时他的银行卡都是李林宸的，后面的卡都换成了孙小果。” 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陆果说“去听不方便”。

陆果告诉新京报记者，他“突然知道”李林宸为此事是孙小果，后来一点一点地听说了孙小果的旧事，但很少听说。 “我想既然进监狱的都出来了，以前的事件一定解决了。”

一位昆明夜场人华强(化名)问新京报记者，孙小果改了名字，他告诉记者:“李什么我不知道。” 一位知情人士向新京报透露，在调查孙小果身份新闻后，孙小果中有一人名叫“李林宸”。

在陆果眼中，孙小果反映“熟悉政府方面，业务迅速，工作也有责任”。 李鹏也说:“出狱后比以前低调行事，投资娱乐企业后，无声无息地赚了钱。”

种种迹象表明，出狱后孙小果相当低调。 昆明采访期间，新京报记者几乎都去过俱乐部，年轻的夜场人士即使听说过孙小果，也没有见过面。 俱乐部员工说:“孙小果是晚上的大神级人物，我怎么能认知呢？ 「

在孙小果的运营下，m2很快成为了多个夜场人口中的“昆都众多酒吧中最早乘坐的”。 m2酒吧邀请过很多明星来演出。 开业后，香港明星陈小春出演，一个月后，韩国歌手李玟哲也出演。 一位微博网友发布了陈小春的公演照片，现场挤满了人，“爆炸了！ ”。

年8月，由于涉及一点招聘权的调整，昆都关闭了所有的酒吧和娱乐场所，包括m2酒吧。 陆果表示，孙小果后来在昆明其他地方开银河俱乐部、云纺space酒吧，自己因个人原因退出经营。

据银河俱乐部官方微信报道，该俱乐部隶属云南银合集团，于年11月正式营业，投资3600万建设1千平方米以上面积，介于可容纳1千多人狂欢的派对空之间。

银河俱乐部位于昆明市五华区人民中路，占据市中心黄金地带，“这里可以开一千平方米以上的酒吧，整个昆明什么也没有。 ”。 夜场的人说。

天眼查显示，以“李林宸”为名担任股东的企业“昆明咪咪娱乐有限企业(现已注销)、云南咪咪投资管理有限企业等”均成立于年前，以“孙小果”为名担任股东的企业(云南银合投资有限企业、昆明银河娱乐有限责任企业等)

随着这次扫黑除恶行动，孙小果晚上的事业突然停止了。 4月26日，据新京报记者采访得知，银河俱乐部已于年前关闭，隶属于新西南大厦的银合集团也已赴大厦空，在银合集团工作的王先生被告知企业全体员工已遣返回家。 云纺商业城的超市也关门了，在那里工作的殷先生通知了酒吧今年4月上旬关闭的消息，也不知道原因，现在也在等待开业通知。

4月26日，银河俱乐部所属银合集团的人去了大楼空。

出狱时间成谜

匿名人士向新京报记者提供了两张孙小果的近照。 穿着红色西装上衣和黑色短裤，对着镜子试穿。 据照片提供者介绍，这是孙小果在衣服订购店拍摄的，拍照时间为年。

另一张是孙小果在餐厅吃饭。 他穿着黑色的t恤，在倒酒。 墙上贴的菜单是繁体字，标价是港币，怀疑是在香港拍摄的。

照片中的孙小果是一个完全肥胖的中年人，脖子上长着赘肉，脸上没有暴力的气氛。 经多方来源证实，确实是孙小果本人。

孙小果在昆明定制西装店试穿，拍摄时间为年。 回答者提供图。

根据上述《中国法律年鉴》，1998年2月，孙小果被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并向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上诉，被驳回。

但是明显没有执行死刑。 据那年《南方周末》报道，据报道孙小果事件的记者余刘文回忆，他随后听说孙小果被改姓死缓。

根据陆果年末会见李林宸(即孙小果)和李瓽去年5月会见孙小果的时间，至少年前后，孙小果已经在监狱外活动。

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王殿学分析称，孙小果上诉被驳回后，如果被再审，“一定被再审”。 王殿学表示，启动再审的理由可以是当事人的申诉，也可以是法院发现的，还可以是检察院抗诉的。

云南鑫金桥律师事务所律师刘爱国也表示:“之后可以重新判决，一审上诉维持原判，延缓之后再审死亡的可能是不同的业务法庭。”

根据经八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修订并于1997年10月1日起施行的《刑法》第50条规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的人，如果在死刑缓期执行期间没有故意犯罪，两年期满后将减为无期徒刑。 如果确实有重大功绩，两年期满后，将减少为15年以上20年以下有期徒刑。 ”。 根据 第51条，“死刑缓期执行自判决明确之日起计算。 缓期执行死刑减为有期徒刑，自缓刑期满之日起计算。 ”。

另外，根据最高人民法院1997年10月28日公布的《关于具体应用减刑、假释案件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9条规定，“罪犯对死刑缓期执行一次或者多次减刑后，实际执行的刑期为12年(不含死刑缓期执行2年)

据王殿学说，孙小果年前后在外面活动的话，“法律上是可能的”。

“孙小果于1998年2月被判处死刑。 之后，判决死缓通常需要半年的时间。 如果是1998年8月判决的死缓，死缓执行两年期满，也就是2000年后可以减刑。 最短的实际执行刑期为12年，根据死缓执行期满计算，最早为年8月。 ”

但是，孙小果在监狱外的活动早于去年8月。 据天眼查新闻报道，早在年8月5日昆明饱食杰餐饮有限企业注册，李林宸担任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北京安博(天津)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张军表示，根据2005年修订的《企业法》第147条、《公司法人法定代表人登记管理规定》第4条的规定，在服刑期、服刑期满的一定期间内不能担任公司法定代表人和董事监事等职务。 这与上述孙小果合法刑期的计算相矛盾。

张军分解，为了说明这个矛盾，一个是孙小果可能有两个身份。 在工作的历史中，他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 同一个人有两套户口，两个身份证号码。

由未透露身份的资深刑警向新京报记者分析，孙小果可能有两套身份。 一套叫孙小果，一套叫李林宸。 “李林宸的这个身份很漂亮”。 因此，年8月，以李林宸的身份注册企业，担任高管没有障碍。

据该刑警称，以前对身份户籍报的管理不正规，“很多人有两个身份”。

孙小果的具体出处时间成了一个谜。 根据上述知情人士的介绍，孙小果名叫李林宸，年取得港澳通行证、乘坐飞机记录，年4月办理护照。 年取得了新护照和港澳通行证，找回了孙小果的名字。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消息是，据公开新闻报道，孙小果今年被涉黑逮捕前后，云南省监狱管理局原副局长朱旭、原副巡视员刘思源接受了调查。 据新京报记者检索，1984年至2003年间，刘思源在云南省第二监狱工作。 认识刘思源20多年的当地律师说:“1998年左右，刘思源担任省二监副监狱长。 ”。 据某消息人士称，孙小果的服刑地点是云南省第二监狱。

孙小果服刑的时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谜团。 在上述“南方周末”的报道中也提到，1997年7月孙小果等人的故意伤害事件发生后，受害者报告了事件。 昆明市盘龙区拓东路派出所接案后，发现孙小果是应在监狱服刑的罪犯。 1995年12月20日，因另一起案件，盘龙区人民法院判处孙小果有期徒刑3年，刑期为1994年10月28日至1997年10月28日。 但是，孙小果一天也没进过监狱。

据该报道，孙小果于1994年10月28日受审，1995年4月4日被批准逮捕，1995年6月取保候审，等待审判后仍未获得处决(且未发现任何完整的合法程序)。 只是，事务警官在盘龙区看守所看到了1997年3月27日办理的保外医生手续)。

通过公开渠道，新京报记者未能检索到孙小果案件的判决和判决、减刑、来源文件。 5月5日，记者赴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方拒绝接受采访并提供相关资料。

孙小果 回答者提供图。

误入歧途的关系网

2007年前后，昆明某新闻记者张剑(化名)参与了昆明市五华区城管局的报道。 我看到五华区南屏步行街中间开了一家“南屏物语”咖啡馆，卖咖啡、烤串、冷饮等。 他纳闷，南屏步行街是昆明旅游文化有名的街道，城管对小贩管理特别严格，“怎么步行街中间有商店？ ”。

南屏步行街由五华区城管局管理。 4月29日，在五华区城管局工作10多年的某执法中队分队长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五华区城管局局长名叫李桥忠，是孙小果的继父。

据《南方周末》上述报道，1997年强奸案发生时，孙小果的母亲孙子××在昆明市某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工作，父亲(公公)李××为昆明市某区公安分局副局长。 1997年11月10日凌晨孙小果被警察逮捕时，他们开着公安牌照的警用轿车，也就是父亲李××的车。

4月29日，五华区城管局局长郑宏滨告诉新京报记者，李桥忠约出生于1960年，先从部队转业到公安，在五华区公安分局任职，后调任局长到五华区城管局，去年退休。 据公开新闻报道，李桥忠于2002年调任五华区城管局长。

根据五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提供的公司注册新闻，“昆明南屏故事咖啡店”成立于2006年3月15日，投资者名叫李卓宸。

和孙小果共事过的人告诉新京报记者，孙小果家兄弟两人，李卓宸是孙小果的哥哥，他看着李卓宸说:“企业过年请朋友亲戚吃饭，来了一两次，喝了一两次酒。”

新京报记者联系南屏物语咖啡馆工商资料注册时留下的电话，对方说自己是代理企业职员，专门代办营业执照，他说:“到了年审时间拿着复印件去市场监管部门。 ”。 表示不认识李卓宸和孙小果。

孙小果集团已经堕胎，但调查依然困难重重。 有些回答者在简单回答完问题后，不回答“我是昆明本地人，不想惹麻烦”。 照片提供者也拒绝回答记者的任何消息。 “毕竟孙小果还没有执行，有些事件说不出口，所以你以为我很害怕。 ”。

一位受访者表示，孙小果曾与张华(化名)俱乐部老板过节，并与他拍过手。 孙子被抓住后，张华“抓得好”给出了微信的力矩。 新京报记者多次到该店找张华，但未能见到本人。 听到的很多员工一旦知道孙小果的事，拒绝评论，也没有提供张华的联系方法。

孙小果被抓住的背后，是席卷云南全境的扫黑除恶风暴。 据《云南日报》报道，自4月1日中央扫黑除恶第20督导组进驻云南以来，云南共打掉31个黑涉恶集团，纪检监察机关新立案338起党员干部和公务员黑涉恶腐败和“保护伞”等问题。 仅仅几十天内，云南省公安局长就有几十人涉黑被调查。

孙小果和作为“有影响力的涉黑涉恶犯罪集团”的典型，被《昆明日报》报道的落马官员抹黑为主力军，昆明市五华区政府原副区长、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原局长。 综合孙小果近年的活动范围，昆都m2酒吧、银河俱乐部、银合集团等都属于五华区管辖。

从官方公布的数据来看，剥开黑恶势力“保护伞”成为此次扫荡的一大亮点。 云南德宏州公安局党委委员杨刚刚被检查，其罪名之一是为黑涉坏蛋打招呼，充当“保护伞”。 楚雄市于4月28日发布了《12起关于黑涉腐败和“保护伞”问题的典型示范通报》，对公检法系统内的黑恶势力“保护伞”进行了调查。

“现在，大众反映的所有黑色线索都需要形成材料并向上级领导报告。 ”。 昆明市公安局的警察说。

在昆明、商场外面的大屏幕、各机关大楼、夜场门口，到处可以看到扫黑除恶的推进片、标语、海报。 “生意减少了很多，但治安一定比以前好很多”酒吧老板说。

对此印象最深的是出租车司机，一位司机告诉新京报记者，他以前深夜不想去夜场拉客，说“有人持刀停了车”，经常在路边看到吵架的人。 现在必须在晚上凌晨2点关门，规定“很少再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