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调查：山东“老股票”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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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张顺梅孙敬亭

王叔叔是济南的一位退休老工人，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发黄的“弘毅股份有限公司股票(权证)”卡，像是拿着一个珍藏多年的“收藏品”。他告诉记者这只股票的来历:“大约二十年前，我用一元一股的价格买了山东弘毅发行的2000股股票。20多年过去了，股票还没有上市，甚至连公司的地址都在网上找不到。我现在老了，对股票能否上市不抱太大希望。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弘毅股票的消息。”

王叔叔提到的股票只是90年代初山东企业发行的众多股票之一。济南人民购物中心、济南啤酒、山东华冠、渤海建材、潍坊华光等。尚未列出。带着大多数投资者的疑虑，记者来到这些公司，发现它们不同的命运令人深思。

第一，股改中诞生的股票

当年在山东发行的股票可以说是“蜂拥而至”。这要看谁敢先吃螃蟹。”已从省政府退休的刘主任对山东省20多年前的股份制改革发表了评论。

当时，除了上海和广东这两个国家实施股票发行试点的地方之外，山东也是中国较早尝试股份制改革的省份。最具代表性的是1992年诸城股份合作制改革。为了规避政治风险，诸城改革采用了全员入股的方式，即股份合作制，自我推销称之为集体经济的一种形式。这一改革仍吸引着全国范围的争议和批评。经过姓氏社会之争，诸城成为全国研究的样本。

当时，有头脑、有一点积蓄的人大胆地购买了淄博四沙、潍坊海龙、济南金泰、烟台冰船等原生股票。 ，上市公司的市值增加了几倍，造就了一批一夜暴富的投资者。因此，投资者找到了第一罐黄金，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

当时的股份制改革虽然不是很规范，但却是山东资本市场的初步探索。原山东省体改委主任姜说:“在山东的股份制改革中，大型国有企业感到自己并不缺钱，不愿意发行股票，也不愿意与社会分享利润。其中大多数是中小型企业。起初，由于企业质量差，这些公司上市后很多都进行了重组，不可避免地会有好坏参半的结果。股份制改革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一位退休的国有企业领导人回忆了当年的股改。当时，我们工厂的领导对股份制不太了解。当他们看到人们发行股票时，他们可以筹集资金，雇佣一些有头脑的人或中间人，并帮助报告材料，所以他们以一种混乱的方式发行股票。当时，政府相关部门并没有严格控制股票的发行。只要具备发起人资格，有固定的生产经营场所，具备一定的生产经营条件，就可以设立股份有限公司。当时，当公司发行股票时，可以筹集到相当数量的资金，这对于企业发展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用这些资金来扩大投资、改造和引进设备，只要决策者不太无能，他们就能使公司摆脱困境。

第二，城头换了国王的旗帜

从济南市经四路向北望去，曾经辉煌的人民购物中心大楼上醒目的“人民购物中心”招牌已经变成了“振华购物中心”，这着实让济南市民感到迷惑不解。

当时，济南人民购物中心曾是山东省的大型零售企业，全国十佳百货店行业联合会会员，山东老国企“五朵金花”之一。公司的商务大厦位于繁华的济南商业中心，营业面积3万平方米，品种6万多种。1992年，它还进行了股份制改革，发行内部员工股票，每张股票溢价2元。由于它属于山东省的“历史遗留问题”，按照政策，它本应尽早被列入，但今天它仍处于最佳位置。

当时，济南人民购物中心将其股票改为发行股票，筹集了近1亿元。当时，1亿元不是小数，这让很多企业羡慕不已。谁知道公司的管理团队效率低下，筹集的资金既没有购买土地，也没有进行其他投资。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保留了他们的旧建筑来吃掉他们的旧钱，他们的经营陷入了低谷。

当时，证券监管当局明确规定，公司必须连续三年盈利，才能考虑上市。因为人们的购物中心年复一年地亏损，他们变得无能为力，辜负了人们的期望，失去了上市的资格。

不幸的是，人民购物中心在2011年被鲜为人知的烟台振华集团吞并。振华集团董事长刘月华亲自来到济南人民购物中心，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审议公司资产重组方案，选举产生新的董事会和监事会。振华集团持有人民购物中心56%的股权，成为最大股东。第二大股东是济南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该委员会此前持有人民购物中心36%的股权，持股比例已降至17%。

收购方案通过后，公司新一届董事会同时选举产生，管理层发生了很大变化。振华集团董事长刘月华成为人民购物中心新任董事长，三位董事也来自振华集团，人民购物中心原董事长郭连海位居第二，并接任“老板”宝座。

第三，“醉”济南啤酒

青岛啤酒和济南啤酒是山东省的两个著名品牌。1990年以前，济南啤酒厂生产的“趵突泉”啤酒一直伴随着济南人的生活，青岛啤酒无法进入济南市场，被济南啤酒占领。

1993年，济南啤酒进行了股改，以每股2元的溢价向员工发行了原股。为啤酒厂的重建筹集了数亿元。济南啤酒自其股票发行以来一直未支付股息，投资者已将其握在手中超过20年。股改后，济南啤酒厂更名为济南啤酒有限公司，但更名后盈利能力仍然较低，连续多年亏损严重。

如今，青岛啤酒和济南啤酒在资产和品牌价值上是两码事:青岛啤酒已经成为国内外知名的上市公司，年利润数十亿元，股东回报丰厚，而济南啤酒却沦落到停产的地步，令人遗憾！

青岛啤酒上市后，有意向购买济南啤酒，但被济南啤酒婉言拒绝。济南啤酒是省会济南的象征，支持省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据记者调查，济南啤酒股份有限公司的员工称，济南啤酒股份有限公司仍然存在，没有破产的传说，但处于停产状态。济南啤酒原股票持有人仍是济南啤酒的股东，享有股东权益。

济南啤酒没有逃脱被宿敌青岛啤酒收购的命运。2009年，吉皮股份的大股东吉皮集团决定收购公众股，美其名曰帮助自然人股东将投资损失降至最低，收购价格为每股1元。同年6月，继皮召开职工代表大会，以高票通过了重组方案，即青岛啤酒收购济南趵突泉啤酒100%股权和“趵突泉”系列商标权等。，而济南啤酒的大老板商辂集团则承诺停止啤酒生产，完全退出啤酒行业，专注于集团的其他优势产业。

股东宋痛苦地抱怨道:“我没有在2009年出售这笔收购。20多年前，我用2元钱买了一股。20多年后，每股1元的股票被回购，股价缩水了一半。在过去的20年里，价格上涨了多少倍？我想过了，我不打算卖掉它，我继续持有股票。没有办法。”

吉啤酒的财务人员向记者解释说，该厂在2009年停产后，专门为自然人股东大规模收购了股份。但当时社会上有传言说，继啤可能会与青岛啤酒合并，股份也将随之上市。许多股东认为这是真的，不愿意出售股票，对股票的收益有很高的期望，导致目前的情况和预期值之间存在一定的差距。自2009年以来，Jipi一直处于发展的低谷，但它仍在内部运作。如果公司破产，将根据资产清算情况向股东进行补偿和说明。目前，公司还没有进入破产程序，也没有破产的计划和打算。我希望公众对济南啤酒有信心。我们是一个负责任的企业。我相信它能走出低谷，迎来有利可图的局面。"

据了解，济南啤酒正在改建“d17创意文化产业园”，整合啤酒文化街区、文化创意区、特色餐饮、综合演艺等项目。已经消失了几年的老济南啤酒厂，可能会再次走上济南人的餐桌。恐怕看“趵突泉”牌啤酒又是青岛啤酒集团的品牌了。

第四，“死猪”不怕开水

“一个鲜为人知的集体工厂已经成为山东省的明星企业和中国塑料机械行业的排头兵。其产值、利税、品种等主要指标居中国塑料机械行业首位。 一个普通的农民学生现在成了一家有几千人的工厂的厂长，全国劳动模范，省人大代表，全国轻工业联合会部级技术专家，北京化工大学兼职教授。他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多次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待。经过深入了解，学者和记者都很佩服和默许，这的确是市场经济大潮中的一个奇迹。王——山东塑料机械厂董事长，真是一个能人，一个陌生人。他创造并书写了他自己的传奇历史！”

——这是新闻媒体对董事长王的赞誉。

几年后，2004年，他离开山东华冠，成为莱芜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然而，王，一个副部级官员，进了监狱，并没有完成他开始的工作。

山东省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王2006年贪污贿赂案的判决是:

王1991年开始担任山东塑料机械厂厂长，1996年改制为山东集团有限公司，担任董事长。本院查明，王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贪污现金共计947，143元；此外，他还向他人索要并获得了287，100元人民币和价值22，667元人民币的物品。王的行为已构成贪污罪和受贿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15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15万元；检察机关查获的赃款赃物共102多万元上缴国库。

从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到一个囚犯，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

实际上，王是个能干的人，从企业管理到股改、股票发行到经营上市，他一直忙个不停。在他的领导下，华冠曾经有过自己的辉煌:当时它是中国最大的塑料机械制造商，拥有超过20%的国内塑料机械产品市场份额，2000多名员工，固定资产原值2.1亿元。1996年，公司跻身中国重点骨干企业300强。2001年，公司实现销售收入4亿元，利税5200万元。自1992年以来，山东省连续9年被授予“文明单位”荣誉称号。

1998年，莱芜作为地级市，当时还没有上市公司。山东华冠效益好，自然被莱芜市推荐上市。然而，华冠并没有摆脱许多厄运:该公司曾两次被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Securities and Futures Commission)批准上市，但未能成功上市。

那么为什么它没有成功上市呢？据知情人士透露，这是因为内部人员的“报告”，而报告的问题是公司的财务指标是“虚假的”。也就是说，其“良好的财务指标”是“打包的”。

1999年，华冠通过了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的审查，有人向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发出举报信，举报该公司的财务数据欺诈，迫使该公司暂停上市工作。中国证监会、山东证监局、莱芜市人民政府等五个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对该公司进行调查。最终调查结果为“山东华冠的财务指标真实，未发现报告的问题”。

根据调查结果，山东华冠于2001年第二次申请上市。路演前几天，该公司再次被实名举报。这份报告是另一家公司淄博万昌的问题，该公司与该公司捆绑上市。举报人是淄博万昌的前副总裁，他举报的动机是“担任山东华冠万昌空".分公司总经理一职

2002年11月，山东华冠被报道无法上市的消息四处传播，公司的厄运开始了。由于担心该公司无法上市，银行停止了对该公司的贷款，零部件供应商和其他债权人蜂拥而至。公司的资金链突然陷入断裂的困境，公司无法组织生产。

2004年，莱芜市政府决定同时破产山东华冠及其母公司华冠集团。此后，作为该企业的最大债权人，中国长城资产管理公司泰安项目组尽最大努力整合山东华冠，挽救了这家有市场前景但资金链断裂的企业。项目组冯主任表示:“目前欠长城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的本金和利息为2.2亿元，公司外债总额为3.6亿元。由于期间债权公司破产等各种原因，实际外债约为3.2亿元。我们希望该公司不会破产，而是由实力强大的公司进行整合。”

我听说山东华冠要破产了，股东们都很担心。从1998年到2002年，这些股东中的大多数人在山东“上半年市场”以高价购买了该公司的股票，价格从每股5-9元不等。一旦公司破产，这些股票将成为一张废纸。山东华冠在两次上市前后，在“一级半市场”被大肆炒作，其价格从2元直线攀升至8元，就像坐火箭一样。华冠公司的高管、他们的子女和亲属多次放出风声，浑水摸鱼，从中获利，一夜暴富。

山东华冠破产清算组的一位人士表示:“如果有利润，公司就不会破产。2001年的报告可能是一份虚假的报告。该公司前董事长王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目前正在狱中服刑。此外，投资是有风险的，股东应该明白这一点。”

山东华冠的悲剧命运造就了另一种“贫庵富僧”的模式。

“优秀的企业家可以让失败的企业起死回生，而无能可以让优秀的企业陷入死胡同。跟随狮子，你将战无不胜，赢得数千英里。跟着羊走，你将面临被屠杀的命运。有了无能、自私和贪婪的公司领导，我们只能像绵羊一样死去。”一位曾经是山东华冠的中层干部向记者表达了哲学上的感叹。

另一个必须提及的“垃圾股”——山东弘毅。自1992年公开发行以来，该股已有20多年没有召开股东大会，也没有赢得太多人气。甚至在公司注册地威海也找不到弘毅公司的地址。这就像一个谜。股东们怀疑弘毅以股改的名义作弊。他们玩黄金游戏，一点一点地把钱冲走，给空公司付款，或者用这些不义之财注册自己的公司。

弘毅已经圈出了数亿投资者的资金。它去哪儿了？股东们希望监管机构能好好检查一下！

5.期待“老股票”的奇迹

近日，记者来到山东证券登记公司，该公司位于济南市六里山，门面越来越小。人们发现，很少有经销商在门口就陷入“一年半”的市场。山东的一些老股票价格不一样:除了红日化工每股4.2元和元圣泉6元，其他股票价格低得可怜:大观园0.4元，济南啤酒0.6元，渤海建材1.9元，济南变压器集团每股1.65元，人民商场0.8元，晋中衡器1.8元，山东玉泉0.8元，山东广信0.2元，永宁药业每股0.4元

投资者积累的硬通货冲击了水漂，尝到了失去一切的滋味。

记者了解到，在济南90年代发行原股的未上市老企业中，圣泉集团、宏日集团、晋中衡器等企业均处于盈利状态，公司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站稳了脚跟，以优异的业绩回报投资者，积极争取上市。

走近济南圣泉集团，位于济南章丘市，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占地3000多亩，生产繁忙的工厂。公司成立于1979年，现有员工3500多人，总资产超过60亿元。是集铸造、生物质能和生物质化工产品为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在董事长兼总经理唐一林的领导下，公司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在销售收入、生产规模、利税总额、产品质量、技术水平、出口创汇和管理质量等方面均处于国内同行业领先地位，并成功进入世界前五名

唐亦霖有着超前的战略眼光。他认为，世界石油开采期只有30年，“化石时代”即将结束，能源危机已经成为人类社会的一个重大问题。发展生物质能和化学工业来解决石油等能源短缺问题将成为第五次工业革命。圣泉集团走上了玉米芯等生物质秸秆开发、研究和综合利用的成功之路，形成了以植物秸秆深加工生产呋喃树脂、聚四氢呋喃、有机生态肥料等生物质化工产品和热电、乙醇等生物质能源产品的产业群，实现了专业化、系列化、规模化生产，取得了显著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引领国内产业。

谈到圣泉集团的成功，唐怡琳背诵了自己的“人才经典”:圣泉集团拥有今天的规模，最根本的法宝是拥有一个良好的人才招募、吸纳和使用机制，以德用人、量用人、公平竞争、均衡用人。公司坚持以人才为本，科技为先导，创新为核心的发展理念。创业之初，圣泉是一群农民，受教育程度低，技术和产品差，即将被市场淘汰。我们愿意花钱引进人才。无论经营多么困难，建设资金多么紧张，每年都有10%的利润作为人才费用，专门用于引进人才，引进大批具有专业知识的研究生作为技术骨干，聘请许多国内知名专家作为技术顾问；同时，放眼世界，我们将从发达国家和地区聘请一批处于世界科研水平前沿的技术专家，抢占“科技制高点”。然后是人才的培养，愿意让人才“高收入”。与天津大学和其他高等院校联合办学，并为现有员工提供定期培训。该公司还发布了一项政策。如果您通过个人自学获得国家认可的职业资格证书或学历证书，相关费用将全额报销，并酌情晋升为工资；公司80%以上的未受过教育的员工都取得了中专以上学历或相关的职业资格认证，大大提高了员工的整体素质和工作技能。圣泉探索出一套完善的、有竞争力的激励分配机制，将员工收入分为基本工资、绩效奖金和期权奖金，将员工的贡献与收入直接挂钩，积极解决所有员工(包括农民合同工)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随着企业的发展，工资逐年增加，极大地调动了员工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增强了企业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目前，集团拥有本科以上学历和高级职称的员工60余人，大学毕业生占公司员工总数的40%以上，拥有一支高素质的管理团队和研发团队。

据了解，圣泉集团奖励表现良好的股东，几乎每年都支付股息。仅在2010年，就有10笔股息派发到7.5元，30股红股派发出去。如此高的回报在国内股份制企业中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