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大喜哥＂的＂女人梦＂:当女人像过电流 很舒服”

本篇文章7959字，读完约20分钟

刘培麟

刘培麟总是认为自己是“多余的人”。 近20年来，他没有家庭，没有住所，没有工作，靠捡东西过日子。 在被拾到的废品包围而成的世界里，与他关系最密切的是养父留给他的大金鹿自行车、黑白三色猫、摊在桌子上的日记本、阴暗角落里明亮的女装和凌乱的化妆品。 刘培麟把自己的生活形容为“天马行空，独步”。

但是，他出名了，成为了网上的红“大喜之哥”。

在过去的7年里，他是那个“出洋相”、“可怜的”女装拾荒者，也曾在突然的掌声中成为舞台中央的“正能量”。 有人让他“改邪归正”而变回男性，但有人支持和帮助他“成为超越性别的人”。 现在很多年轻人把他看成是在困难中勇敢做自己，笑着生活的人。

在围观者的“狂欢”和现实的丧失之间，63岁的刘培麟认为自己始终是“B角”。

“我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刘培麟说:“但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和追求，我的追求是成为女性。 ”。

人生一次的“实验”

雨停了，窗外传来了鸟鸣和人声。

刘培麟为自己穿上大红半身长裙，搭配最迷恋的绿底红花上衣。 穿上粉红色卷发外套后，他走到窗边的落地镜前，左右欣赏，哼着小调。

他打算在和朋友们分开半个小时左右的地方去参加派对。 从青岛来到福州福建省侯县这个叫“王坑”的村子待了10天，连日下雨和陌生的环境，他很慌张。 出发前的这一瞬间，他像快上台了一样兴奋。

在梳妆台的镜子里，他搅动刘海，掉粉，补妆，用口红在眉间印上红点。 接着打开电动剃须刀，用力擦了擦下巴。 今天，他头上戴着装饰着红色大蝴蝶结的发夹，后面系了三朵红花，齐肩的辫子用粉红色的丝带系在耳边。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要是再有一件婚纱就好了。” 穿着婚纱是他所认为的女性的“最精彩的瞬间”。

他继续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不语，突然说:“其实我是演员。”

窗外传来汽车过水坑的声音，朋友们到楼下来接我。 他把红白女郎的挎包搭在左肩上，有点驼背，走在外面的字，走下楼梯，让“公演”开始。

很久以前，刘培麟就以这样的姿态“登场”在群众中。

年1月，在青岛维县路的民宅火灾现场，一位围着粗辫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红色红色，穿着鲜艳粉色大衣的男子扮演女装者，突然进入青岛当地电视台的镜头:他走向狡猾的小平房，满脸模糊，“我说，

那场“至今不明原因”的火灾，不仅烧毁了他的出租屋，还把原本片面的城市拾荒者推上了热闹的“网络围观者”。 人们被这“滑稽”的一幕逗乐，甚至说“笑十二指肠”。 刘培麟至此成为网红，被称为“大喜哥哥”。 尽管他认为这场火灾是他人生中最悲伤的事。

在那个滑稽的“女装”的背后，有一个关于“失去和再生”的故事。

1959年，刘培麟被养母从青岛火车站捡到，那年他3岁。 4、5岁的时候，养母经常给他梳辫子，打扮成少女。 他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成为女性”的感觉。 “就像过电流一样，很舒服”

从“太小看不懂”到长大后的自我压抑，想成为女性的心情笼罩在男性的身上。 从八九岁开始，他就偷偷收藏关于女性的东西。 红头绳、辫子、发卡、项链……直到去乡下插队，他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性，把它们放在用灰色旧床单缝的包裹里，藏在抽屉里。

“我明白了自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没有外在的影响，自己也许可以朝着“正确的”方向迅速发展。 ”刘培麟说。 至少在40岁之前，他一直在努力做“正确的”。 为了家庭补助，他高中没毕业就去工厂上班了。 那时被右派的养父喝了酒中风瘫在床上，养母不在家工作。 20岁时，睡了12年的养父去世了。 那时的刘培麟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20年里，他还会继续失去什么样的保护“壁垒”呢？

刘培麟后来又失去了婚姻。 他尝试过普通的谈婚论嫁，但几次因为自己条件不好，就散架了。 20多岁的时候，因此离了一次婚。 另一次离婚是在他30多岁的时候被人介绍，刘培麟娶了一位“全身有病”、“头脑不清楚”的带着孩子的女性。 半年后，由于无法交流和生活，他再次离婚。

他和养母失去了家。 1996年，养母被查出晚期癌症。 为了治病，卖掉了养父留下的房子，但被买房子的人骗了钱，只拿到了首付的10万元。 后来，他又借了12万元，维持养母的治疗直到她去世。

他失去了工作。 1998年，刘培麟从呆了20多年的青岛服装19家工厂下岗。 在那之后，他找了很多商家。 他曾在青岛城阳区工地安装冷却塔，但翻了脚手架，将带板从8楼扔下，脑震荡住院1年后，因未支付上司拖欠的住院费，被医院“溜”。 他去送煤气，载着煤气罐的人力三轮车后闸门突然断了，迎面撞上了正在行驶的公交车。 三轮车坏了，公交车的保险杠也掉了，被判了全责之后，他落荒而逃。 刘培麟苦笑道:“生命很坚硬，无论发生多少次灾难都玩不完。” 他最后的自信种在卖报纸上，“向别人借钱卖报纸，但最终还是散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自己把握人生方向的能力、抵抗力有点差。 ”。 刘培麟说:“那就开始捡吧。 找到一个是一个。 ”。 近一千年前，他开始骑着父亲留给他的带大梁的金鹿自行车捡破烂。 当时除了8毛钱1斤的铁和塑料、破烂的锅碗、废纸、水果肚子的食物之外，还在垃圾堆里捡有关女性的东西。 有一次，刘培麟捡到了心仪的白色连衣裙。 他回家穿它，很合身，穿它出门，去了公园和海边。 当时的他短发，没化妆，脚上穿着黑色的女布鞋。 看到周围都在笑自己，他紧张，出汗，想找个洞进去。

“那是对我人生的实验。 ”。 刘培麟说。 之后，他渐渐开始用女装示人，完全偏离了那个“正确”的轨道。 他知道在别人眼里明显是“荒谬”、“滑稽”和“奇怪的现象”，但感觉自己找到了归属。

刘培麟已有习性，以女装示人

“他们夸耀自己是对的”

年初火灾后，刘培麟成为青岛的“名人”。 他出现在山东电视台生活频道的“请原谅”节目上。 和他一起出场的是出现在电视画面下方的“大喜哥哥:互联网的“奇怪的”结束”一行。

在聚光灯下，他一方面被嘉宾责骂说“你这身打扮，一出来就吓孩子”，另一方面又以“卖房为母治病”和“多次还钱不还债”的正能量博得全场掌声。 一位观众说:“我觉得大喜的哥哥比开宝马的、穿西装的、有钱的强多了。”、“有多少不孝的孩子比大喜的哥哥差。”、“他们应该让你大喜。——喜——爷！ ’说。 刘培麟匆匆鞠躬致谢。

和后台的女主持人一起又给他出了“点子”。 “如果你换上男人的衣服，你会在全国比现在更生气！ 大家想看吗？ 过来！ ”

他洗脸后换上黑色大衣，藏起辫子，头上戴着黑色大礼帽再次上台。 灯光下，他转过眼去，腼腆地笑了。 欢呼声在台下响起。

如果说这次回归男装是刘培麟在舞台上被迫的“表演”，那么4年后的这次，就是他走投无路时的“正确”妥协。

年，称他为“变态狂”的房东不断提高房租，每月1387元的养老金已经负担不起了。 他从电话簿里找到了姓赵的“网上朋友”，请求帮助。 对方提供了青岛中山路发达大厦的房间。 住了一段时间后，邻居投诉说，不能接受穿这种服装的人每天进出大楼。 刘培麟面临的选择是去还是改变自己的形象。 他把头发剪得很厉害，换了男装，扔了女装，心里对自己说:正规的时候，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呢？ 他像男人一样重新找工作，申请了十几份，但大多数都被拒绝了，有几个人劝他工作几天后再给钱。 他渐渐发现，说这个承诺会给他提供各种帮助的“赵大师”，实际上是利用媒体的报道，将“回归男人”的他再次包装成知名人士进行经营。 半年后，刘培麟惊呼“赵老板”，离开了大楼。

他搬到半地下室，换上女装，继续捡破烂。 人们见到他问:“不是不穿女装吗？” 不是“对错”吗？

刘培麟觉得自己笑是“哎呀，我在戏弄自己”。

在日记中他说:“在他们眼里，我是‘怪物’……没用的人，因为他们拿着有色眼镜看着他们，所以他们自夸是对的。 ”。

年，他在青岛长途汽车站旁边的立交桥下遇到一个醉汉躺在路边，怕车轧着他，刘培麟报警说警察在路边等他。 一小时后警察来了，皱着眉头问他:你报告的警察？ 之后，让醉汉上车，悠然离去。 他还记得那个醉汉上车前，轻蔑地对他说“嗯”。

有一次，他在海边玩的时候，看到一个11、2岁的女孩在海里挣扎，刘培麟把狗刨了几下，下海救了一个女孩，并通知了警察家长。 结果，刘培麟也同样没有说“谢谢”。 他认为这些是“义举”，但人们观察到的是他的打扮，“他不在意你有多么高尚的精神，也不在意你的内心如何”。 刘培麟在叹气。

另外，网友还请了一位心理专家给他做“心理辅导”。 虽然觉得“特别奇怪”，但是刘培麟接受了60多岁的心理专家的对话，包了饺子。 几天后，专家给他发来了一份印了三张半a4纸的总结:他就是一个例子，本身不错，从小就喜欢当女人，没有其他企图和想法，没有犯罪前科……

“我手无缚鸡之力，我过着我的日子呢。 ”。 刘培麟说。

年后，他的生活逐渐停止，和猫“结伴”生活。 但是，猫已经不是原来的猫了，曾经的“花”被几年前蜂拥而至的媒体和观众们吓得消失了。

日子久了，他有时情绪低落，有时不安，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也许，我已经该死了。”

2019年的春节，对他来说是最痛苦的一次。 大年三十，身无分文，所有的钱都付了房租。 即使搬到高山偏远的民居，刘培麟也摆脱不了多次被房东抬高房租的宿命。 他背地里称呼这对房东夫妇“黄世仁”和“地主婆”。 在半年的时间里，他们把房租从每月500元提高到1700元——因为和刘培麟每月的养老金一样。

我以为他不能在高山上停留，但在青岛不知道要去哪里。 年前，由于未能在规定期限内缴纳9000元押金，也失去了申请公租房的机会。 除夕晚上，他用捡的煮好的米面，贴了锅饼。

如果找不到方法，刘培麟会翻阅自己的电话簿。 上面写着多家媒体记者、“热心网民”、“好心人”给他留的电话号码，他打电话会碰运气。 其中，最常求助的是唐冠华，他的认知十年和三十岁开外的“老朋友”。

2019年春天，没有出过远门的刘培麟决定飞往2019公里以外的“另一颗星星”投靠这位“老朋友”。

“万物复苏，我又活了下来。”

化妆品的香味，猫的气味，还有三天没扔掉的卤肉的气味，混合着南方潮湿的空气体，一进入他的房间，就会向你扑来。 这是刘培麟暂时踏足“另一个星星之后”的地方——福州福建省莘溪镇关中村的二层小楼。

屋内很暗，刘培麟站起来关上了窗户，3月连日的雨和厚厚的云遮住了窗外的山。 我以为他不知道青岛有没有下雨。 虽然我还不习惯和青岛气候差异很大的南方村庄，但是他感觉被春天一样的希望包围着。 从梳妆台抽屉和桌子上溢出来的化妆品和饰品、桌子上、地上堆积的鲁迅、巴金、老舍的作品集、简易衣架上摆满了一排的女大衣、纱巾、挎包……这些都送给了网友。 在抵达福州的十多天里，他拆开了数百个快递包裹。

桌子上立着一面红色边缘的小圆镜子。 除了窗边的落地镜、梳妆台的镜子之外，这是这个小房间的第三面镜子。 镜子边上有一张白色的方形卡片。 “大喜的哥哥，我是看过你故事的网民。 在我心中，你勇敢，活出自己。 感谢你的出现，也让我感到了勇气。 ’这样的卡片和笔记还很多，夹在网民送给他的衣服中间。 刘培麟把它们收集在桌子下面难以扭转的柜子里。

他在日记中写道:“春天，万物复苏，我又活过来了。” “有一段时间，我还以为结束了，彻底结束了……这几天，自己真的从地上回到了天空！ 我又成了“网红”……面对网民的热情，面对捐赠的物资，我湿透了眼睛，那颗麻木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 ”。

2019年2月19日，刘培麟向朋友唐冠华求助后，唐冠华为他开始在网上众筹。 除了以此处理刘培麟目前的租房等生活问题外，唐冠华还试图关注与刘培麟有关的另外两件“重要”的事情:一是他身体20多年的疝气，需要手术。 另一个是他从小学开始每天写的近500万字的日记，他在现实中失去了世界的精神回来了。 2月21日，网络公众筹集了30多万元善款，这完全出乎唐冠华的意料。

唐冠华喜欢找看起来“边缘人”和“有点奇怪”的人。 他认为自己处于“一直和很多人没有联系”的边缘状态。 他从高中退学创业，从事现代艺术和社会工作，随后与妻子邢振在青岛崂山创办“自给自足实验室”，年在公益基金会和福州闽侯县合作创办“南部生活”社区，试图探索边缘集团能够自力更生的生活方式。

2008年，在青岛美术馆旁的街道上采风时，唐冠华和闺蜜金结辫，邂逅《红灯记》派刘培麟。 一起从事现代艺术创作的两个人，和他搭话，问他能不能拍照，刘培麟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两人访问了他家，保持了联系。

看了刘培麟的日记，我意识到他们终于进入了他的内在世界。 “(日记像是)奇幻、坎坷，闹剧和正史的悲喜剧交织在社会边缘上演。 ”。 黄金文案中写道:“在你从未去过的拆迁废墟上，他踮起鲜艳的脚尖，在危险的独木上小心翼翼地跳舞，美丽而自豪。”

与众不同，唐冠华和金经常称呼刘培麟为“刘老师”，或“刘先生”。 “对他来说，我不是帮助，而是合作，我们之间有一种联系，我可以从他那里学到很多。 ”。 唐冠华说，他正在和志愿者们一起着手出版刘培麟日记。

过了2019年春节，和刘培麟商量后，唐冠华邀请他到福州“南部生活”社区，协助他治病，重新寻找新的落脚点，共同完成日记出版。

3月1日，刘培麟抵达福州。 和他一起来的是网友们数百件快递包裹。 10天后，在志愿者们的照顾下，他完成了疝气手术，消除了20多年来的顽疾。

“她们总是守护着我……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爱。 这份爱很广阔。 她们会带来人类无限的真相。 我想拥抱她们。 但是，我没有。 我不想破坏这个真正的和平与温暖。 我想就这样呆着，让我死，我也不客气！ ’刘培麟在日记里写着。 在与志愿者和网民的交往中，他感到自己的“死心”被“激活”，写的日记中开始出现“幸福”、“天真”、“美丽”、“甜蜜”的话语。

“青春啊青春啊，多么灿烂啊……”刘培麟靠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想用美声唱电影《青春万岁》的插曲，但他抬起头，与手合着节奏挥了起来。 接着朗读了电影台词。 “来到所有的日子，让我来编织你们，青春万岁！ ”

他向往着电影中人们的热情和奔放，虽然这些“已经随着时代的一些变化，过去了，看不见了”，但依然“红星照耀着我战斗……”，“雪白，夜宽……红军都是 他觉得这里面有“生命力”，可以弥补失去。 在一点困难的时候，他会默写“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钟山风雨变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我不想拥有这一切吗？ 但我没有那个条件，我知道这一半的男人不是女人的样子。 ”。 他指着正在读的杂志，上面说“人生如梦”。 但是，他不擅长这个梦想，从哪里来的呢:“人生有那么多梦想吗，人生必须面对现实。”

“第二天，还得活着，不能依靠，只能让自己懒惰。”他在日记中说:“娜拉‘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身体，和你一样的人……或者至少做一个身体……很多人说

刘培麟在百货商店买女鞋

“我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去的是什么样的派对。 但是，他不怎么担心。 因为朋友们和他在一起。 “如果没有人，我们就必须思考。 下一个订单是不自然的”。

公寓的门打开了，右侧的墙上贴着刘培麟一时看不懂的摄影作品。 听了周围人的聊天，他渐渐知道自己来参加的是福州艺术家的沙龙。

人们坐在长桌旁说着天。 他有时要点头，有时要发呆。 一个小时里，他打了七个哈欠。 只有在谈论有关青岛的事件时，他才感到兴奋。

唐冠华向艺术家们介绍刘培麟，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他——“大喜哥哥！ ’刘培麟说，“大喜”是我的艺名。 唐冠华告诉他:“这些人都是写艺术的，你也可以谈谈。 ”。

“其实你也在做艺术。 是行为艺术。 ’其中的一位艺术家笑着对刘培麟说。

他和在这里的人分享了自己的经验:“卖房，没钱，捡破烂，看书，写日记，就这样忍受了……我父亲1976年死了，这一张在我的日记里写了三个半篇幅，这段历史是我

“他一个人影射出整个历史，”坐在刘培麟旁边的艺术家说。

“他们说得很热闹，其实我们没什么事。 我们是陪衬”刘培麟低头小声对我说。 “我在这里推测人物的状态，并写在日记里。 ”。

人们把他当成“剧中人”看的时候，他也在注意和调戏“观众”。 接受过多的采访，他一般很快就能察觉记者对他的态度。 参加这次聚会之前，他小心翼翼地中止了两位年轻记者的采访，但对方走后，他一边往杯子里倒水一边说:“这两个人来例行公事，有感情。”

他还给无聊好奇的“围观者”，编了自己和哑巴的同志恋爱故事。 “他们对我太强势了，总是问我:你关系好吗？ 有这个吗？ ”

“没办法，我自己制作这样的爱情故事，目的是表明我成为女性的决心。 ’刘培麟在日记里写道。

“哑巴”确实有那个人，确实在他四十多岁的时候一起生活。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爱情”。 本质上是“小插曲”。 “悠闲地度过时间，空填补空白”。 之后，哑巴失踪了。 现在想起这段经历，我觉得刘培麟很奇怪。 “但是，我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成了。 ”。

他对青岛租房的镜子说:“新的一天开始了，加油！ ”我随手写道。 这句话多次被媒体写入，几乎成为“大喜哥”最具代表性的“人生金句”。 他说:“我不想因为写信涂鸦、放肆而出名。 也有人不擅长说:“记者看到后觉得很辛苦，就像看了《圣旨》一样，说人好就好了。” 当人们把他当作“正能量”来追逐时，他也怀疑“没有正能量，只要符合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让刘培麟困惑的事件还有很多。 几天前，打开快递包裹，他看到的是“老鼠的剪贴板”。 “吓了我一跳！ 啊，千万别再送死老鼠了！ ”。 他按了快递号码，想问到底，但没人接。 他还收到了外面封得很紧的快递箱，比如空空。 我不能理解“这很奇怪”。

“人生是一出戏，你们唱着我出场。 ”。 刘培麟哼唱了。

他在日记中写下了多种莫名其妙、愤怒、悲伤、自嘲、寄托和重建，将其过程称为“过滤器”。 “不写的话，我一天也活不下去了，早就完了”刘培麟写日记的习性，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间断过。 剩下的400多本日记，是他最重要的财产。 唐冠华建议他出版日记时，他想到了“我的一生”这个名字——“这一生就是这样的”。

“我是个多余的人，多余的人。 ”。 刘培麟说:“像这样呼吸，活着。 (外面的世界)别用我，我没事。 我在家写自己的事，看着自己。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和追求。”

“作为一个男人(首先必须承认这一点)，我想成为梦想中的女性，这是多么困难的道路，但我还是选择了这条困难的道路。 什么力量支撑着我，来自对女性的追求和憧憬？”他在日记中写道。

这几天福州性别协会的组织者来看望他。 对方是手术后成功成为女性的跨性别者。 他羡慕“她”，向往，但还是想“拉倒”。 63岁，进入一半的土地，并没有浪费那么多钱。 先这样混合吧。

目前，刘培麟正在福州继续寻找自己的位置。 他希望找到自己的“领土”，但过程并不顺利。 他也不擅长福州乡下的许多习俗，不擅长当地人对他说，但他认为“我不擅长，但慢慢明白”。

他还在尝试一些新的可能性。 2019年3月29日，他在唐冠华等朋友的推动下，与公益基金合作设立了以自己身份命名的“喜公益”专项基金，试图帮助“生活困难、无法自拔的人，和我一样跨性别的人”。 刘培麟不知道这是否会成为自己的新事业。 他有时会想:“你还在继续捡荒废吗？” 或者，如果需要，请找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空的虚心。

“63岁，日薄西山啊。 ”刘培麟说:“但是，我的心还年轻，我想一直走下去。”

从派对回来的早上，窗外又下起雨来了。 他觉得没什么可做的，化了妆，戴了金边的老花镜，在日记里写了诗。 “我像一朵小花/开在心里，美丽迷醉我/快乐，我的运动衫……/我喜欢……/但我没有/真的是因为我不配/短暂的祝福。 我将永远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