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次走出日本的唐招提寺文物说起:遥想鉴真与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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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月17日开始，“沧海之虹:唐招提寺鉴真文物与东山魁夷隔扇展览会”在上博馆正式展出。 这也是唐招提寺文化财产首次离开日本，以鉴真和尚自己建设的唐招提寺为时空的背景，将唐招提寺珍藏的东西作为鉴真东渡带来的供奉舍利的“金龟舍利塔”(日本国宝)展出。

除了参观有限的文化财产外，位于日本古城奈良的唐招提寺有着怎样的历史，和唐代的“鉴真东渡”有什么关系？ 除了上博展示的文化财产外，还有那些精品和国宝吗？

上博馆展览现场。

唐招提寺最初建成时，日本孝谦天皇( 749-758年在位)挥毫的木扁额

在上博馆展览现场，观众正在观看鉴真东征图卷

每次感叹盛唐建筑的风华，我们都会把目光投向日本的奈良。 毕竟，那里保留着最多的唐风建筑，与怎样珍贵的历史图纸文件、代代相传的建设技术一起，是人类文化的瑰宝。 唐招提寺是这个宝贝中的明珠。

唐招提所原本是亲王的老房子，被绿树环绕，安静而平静。 然后，借用了日本绘画大师东山魁夷的文案，创造了建筑的想象力。 “寺院这个地上的自然环境本来就富有日本风情，在天平时代，建造了充满异国情调的唐式大型伽蓝。 那时，人们期待着自然环境的美丽变暗，但美丽的建筑物、金黄色灿烂的佛像却令人惊讶。 但悠久的千年时光，建筑洗铅华，古朴典雅，草木青翠。 看到现在自然和建筑的和谐之美。 ”。 也许是旧建筑物受到喜爱的一个重要理由。

唐招提寺在日本佛教界的地位崇高，是日本律宗总本山。 其缘起也必须从唐代的《鉴真东渡》中说起——

鉴真东渡

日本的遣唐使制度从初唐到唐末，前后历时200多年。 除官方代表外，每次都有众多留学生和留学僧随行，后者最致力于文化学习和回国宣传。

在当时的日本，佛教即使有戒律也像假人。 日本僧人们渴望德高望重的唐土高僧，让他们实施正式的授戒制度。 公元733年，第九届遣唐使团日本僧人的普照与荣叡带着这个使命踏上了旅程。

两人在洛阳和长安学习佛法，10年后在扬州大明寺获得机会，听了鉴真大师的讲经，非常感动，很快提出了东渡的垦愿。 鉴真当时55岁，身体健康，已经是名声广播的高僧。

他环顾了一下门徒，问有没有人要去。 那时，横渡日本需要几个月的航海，极其危险。 大家都沉默地表示为难。 鉴真说:“为了佛法，即使大海与天空相距甚远，沧海浩森也不应该惜生命。 既然你们不去，我就去吧！ ”。

这样简单的约定，实际上经历了无数的灾难，如5次尝试、5次失败、荣叡之乡、鉴真双目失明、随行人员的失散与退却、逮捕与逃脱等。

很多人终于到达日本的难波港时，距离最初的约定已经过了12年。 普照和尚也从青年到中年，鉴真更是六十六岁了。 今天的我们，为了信念和理想，为了佛法的扩展，可以做出怎样的反复和努力，怎样才能把一切都置身事外，这是无法想象的。

在上博馆展出的《东征传画卷》的局部澎湃情报图

《东征传画卷》局部

澎湃情报图

上博展出的15世纪日本画家绘制的“鉴真像”的局部澎湃信息图

日本文学巨匠井上靖在战后一年写了历史小说《天平之甍》，描绘了此前曾去过6次东渡的历史。 小说给予鉴真和尚极高的评价，被尊为日本文化的恩人。

甍”，从屋顶的意义上说，鉴真是天平时代日本文化的脊梁。 在小说的结尾，他浪漫地描绘了唐招提寺主殿的猫头鹰的尾巴，作为普照和尚收到的意外礼物。 也许曾经一起修行过，现在留在异国的僧友对故乡的乡愁？ 作者在笔下留下了悬念。

公元754年，历经重重磨难到达平城京(奈良古称)的鉴真，立即在东大寺大佛殿前召开戒坛，向圣武孝谦两位天皇和许多高僧敬奉戒。 当时的日本已经有佛教国家的意识形态，但对画龙起作用的是鉴真大师。 天皇授予鉴真“大僧都”之职，指挥日本所有僧侣，创立了正规的戒律制度。 他的许多弟子也继承了他的衣钵。

之后，由天皇恩赐城西土地建造了唐招提寺。 其经过，据史书记载，与日本皇室的政治派别斗争有关，鉴真在日本的传授之路也不顺利。 唐招提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

鉴真和尚本身精通唐代的建筑、建造和造像技术，在佛教史籍中说，他十年来建造了寺院八十多个地方，造像无数。 与他同行的除了佛门弟子之外，还有“玉作人、画师、雕檀、雕刻物、铸造、刺绣师、修文、石碑等工匠”。 这些工匠是建造唐招提寺和佛像的主要技术力量，他们留下的是日本乃至世界最珍贵的唐风建筑和造像遗产。

除了给日本带来了盛唐的宗教、建筑、造像技术外，鉴真还把先进的医药、书法、绘画等传到了日本，对日本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个日本人不仅对他很尊敬，而且把他放在日本文化史上崇高的地位，尊称为“鉴真大和上”。

唐招提寺

唐招提寺的总体规划是根据以前流传下来的中式寺院中轴线的延长和东西对称的模式，但根据地形和现有的建筑布局进行了调整，从这幅画中可以感受到不是严格的对称模式。

唐招提寺向导奖@《唐招提寺之路》

当初的建造模式来自盛唐时期的建筑风格，即来自鉴真大师和东渡的弟子、工匠最熟悉的形式。 经过几千年的风雨，多次改造，有些建筑和最初的风貌已经不同，幸运的建筑风格基本保留下来，从中仍能感受到大唐建筑的风韵。

南大门

南大门@唐招提寺官网

南大门扁额@唐招提寺官网

南大门的横梁和柱子都涂成朱红色，区别于内部建筑。 门上挂着扁额的“唐招提寺”大字。 据记载，孝谦天皇根据鉴真和尚带来的王羲之的书，模仿抄写而成，颁给了寺庙。 原作现在被保留在新宝冰箱内。

金堂

金堂@唐招提寺官网

从南大门进去，踩着碎石路前进，对面就是“金堂”。 这座仍保留着一千二百年前面貌的建筑物，是当初鉴真和尚主持建造的正殿之一。 从这张正面图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屋顶部分约占整体建筑高度的一半。 这是典型的唐宋建筑的比例。

单层的废殿顶，醒目的乌鸦之吻，七间的外立面，粗壮有力的木色圆柱，与白墙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对比。 梁思成写了一篇文章，比较了这座建筑与中国南禅寺和建设初期原始图则的差异，证明了在之后的改造中屋顶的坡度有所增加，比例有了微小的变化。 但是，我认为这并不影响这座建筑物作为唐风建筑的典范被欣赏和赞美。

卢舍那@唐招提寺官网

千手观音@唐招提寺官网

药师如来@唐招提寺官网

殿内正面三尊大佛笔直矗立，分别是中央卢舍那大佛、位于两侧的千手观音和药师如来。 除药师如来外，另外两尊是奈良时代的第一尊佛像，保存完好。 千手观音真的有近千只手，雕刻工艺细腻。

在药师如来的建立年代，有一则逸闻说，昭和进行整修时，工匠们从药师如来的左手手里发现了三枚钱币，推测建筑年代一定与钱币同步或紧随其后。 因为这是约9世纪(平安时代初)的作品。 除卢舍那大佛为脱活干漆外，其他2尊都是木心干漆制作的。

四天王、木刻@唐招提寺官网

四天王像，排列在两侧，都是木雕，人类大小，栩栩如生。 与明清类似造像相比，身体更强壮，更人性化。 由于原有的色彩自古以来就脱落了，所以出现了树木的底色，反而增加了古色古香。

金堂于文永7年( 1270年)、元亨3年( 1323年)、元禄6 - 7年( 1693年- 1694年)以及明治时期修复，从2000年开始完成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平成大修”:历时4，000天以上的精彩制作者，工匠们 只有解体的953张观音手很壮观。 其次是建筑构件的拆除、清扫、加固、维修、复原。

中国古代建筑不需要每根铆钉，完全是构件相互符合而建造的，这个设计为修复和恢复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如果知道了构造和构筑顺序，旧的东西就能够完全分解。 这个巧妙的构想，和今天机器的轰鸣、碎石的倾倒完全没法比，只能说后者符合速度和数量时代的诉求。

日本古建修复以前的传入，尽量保存了可以采用的古物件/材料部分，因为今天也能看到很多当时建造的材料痕迹。 例如，屋顶上左侧的陶制猫头鹰尾巴，是一千多年前的古物，完好无损，其简洁有力的形状具有唐代的风格，现在大修后留在了新的宝库中。 被拆除的根基木柱，也是经过生物分解，当初鉴真和尚晚年的木材。 修理旧物大体上下，传承和保存建筑和技术，珍惜建筑原始材料，并不珍贵。

金堂鸱尾@唐招提寺官网

礼堂

讲堂@唐招提寺官网

讲堂位于金堂的后面，是继承奈良上代寺院优势的传经说教场所。 休山屋顶和九开间的形制比金堂还要扩展。 与金堂不同，讲堂没有外廊的设置，设置在柱子和白色墙面的对上。

这座建筑物是鉴真大师创建之初，宫廷恩赐的平城宫东朝集殿改建而成的。 占地100公顷的平城宫城址上现在还留有瓦，这座建筑物是唯一的保留。 通过它可以窥见当时宫殿建筑的样子。 礼堂内部安放着本尊弥勒如来(镰仓时代)持国和增长二天立像(奈良时代)。

弥勒如来坐像@唐招提寺官网

持天立像增长天立像@唐招提寺官网

鼓楼

鼓楼@唐招提寺官网

钟楼和钟@唐招提寺导赏片段youtube

鼓楼是建筑群中唯一的两层楼，小的位于金堂和礼堂之间。 虽然规模小，但由于休山顶的设计，各层的设计将会停止室外平台一周。 与鼓楼对应的是钟楼，是单层建筑，隐藏在葱郁的树丛中，古朴。 里面有古铜钟，过节的时候大家还会来这里听钟声，祈求祝福。

最初鼓楼是藏经之地，镰仓时代重建，现在用来纳舍利。 史书记载，鉴真当初带着“如来肉舍利三千粒”，悉数献给天皇，其一部分收藏在这里。 当时还留有收纳舍利的琉璃舍利壶，连彩绢的外包都保存得很干净，成为藏品。

镰仓时代铸造了金铜的龟舍利塔，用来收纳舍利壶。 这个器物造型独特，抬头以小金龟为底座，上接莲花王座，上有塔身和塔檐，有塔身镂空空雕刻，曼陀罗的花饰环绕塔身。 据说鉴真东渡之际，在海上遭遇风浪，舍利壶掉进海中，龙神化成乌龟，守护着舍利归还。 这座塔也有崇拜龙神的意思。

金铜舍利塔@唐招提寺官网

白琉璃舍利壶和彩绢包@唐招提寺官网

鼓楼撒团扇@唐招提寺官网

鼓楼中也有每年5月19日的“团扇”这一古老传说。 镰仓时代的觉盛上人说:“宁被蚊子叮也不杀生”，弟子们想到大师入寂后，给其牌位献上团扇。 此后的每年，大师忌日都会沿袭自古以来流传的“团扇”的仪式。

这一天，僧侣们首先拜祭大师，然后站在鼓楼二楼的平台上，把团扇扔向下面的信徒。 大家纷纷举起双手，接过团扇，想接过平安。 即使没有收到，也能在热烈的气氛中感受到祝福。

礼堂、经藏和宝藏

讲堂@唐招提寺官网

经藏和宝藏@唐招提寺官网

远离中心轴线，向东边望去，是南北延伸的细长建筑物——讲堂。 同样是休山顶和九开间的形制，有围廊。 远离参观者，这里看起来特别安静，也适合作为僧侣埋头修行的地方。

礼堂东侧有一南一北两个小楼，是经藏和宝藏，是过去亲王府建筑的古老建筑，比唐招提寺的建设年代还古老，古朴。 两个建筑物都使用了提升架子空的方法，是考虑到仓库防潮防虫的功能。 建筑主体由木棒重叠而成，与主体建筑差异明显。

御影堂

御堂@唐招提寺官网

这是笔者最喜欢的建筑物，虽然位于整个建筑群的最北端，但请早点说。 这座建筑物似乎比主殿更聪明。 屋顶延伸，坡度平缓，屋顶深深地投影在墙上，几乎覆盖了整个墙壁。 打开比例大而平，窗扇长，整体建筑比例大气干净。

据记载，这座建筑物是旧一承院的正殿，原建筑物建于10世纪，被火灾破坏，于江户时代( 17世纪)重建，之后其他用途越来越荒废。 终于在20世纪60年代，将原来的建筑物搬迁到唐招提寺，决定按照江户时代的样子进行重建。 所以，今天看到的建筑形态和江户时期比较一致。

我一直认为艺术风格和时代风貌密切相关，建筑也是如此。 在开明兴盛的唐代，建筑风格大气稀少。 在科技发达、婉约而精致的宋代，建筑风格在开始变得巧妙的清朝封闭的统治气氛中，建筑也越来越小气，失去了结构。

由此看来，这个御影堂的建造年代非常合适。 江户时代，日本历史上被称为“文艺复兴”的时期，是经济发达、创作多样、多姿多彩的盛世，难怪产生了这样一座大气美丽、富饶的建筑。

建筑周边的景观，是典型的日本庭园风格:白色碎石地面、粗石板路、建筑前左右排列的松树造景、四季不同的花卉和树植，恬静幽静。 把鉴真和尚的造像供奉在这里，真的是最合适的。

鉴真像@唐招提寺网站

因为失明，鉴真大师闭上眼睛，静静地沉思。 但他也洞察了一切，仿佛直接看到了你的心。 平静温柔的脸和微微撅起嘴的嘴唇，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 经过岁月洗礼的袈裟似乎诉说着东渡之路的艰辛和佛法的艰难。

据说这个造像是鉴真大师生前开始制作的，是和他朝夕生活的弟子和工匠们完成的，难怪感觉有点超现实的感觉。

御堂障壁画《山云》@唐招提寺官网

御堂另一个值得驻扎的地方是东山魁夷先生制作的障壁画。 1970年年底，东山魁夷受到唐招提寺的邀请，请他协助制作御影堂的障壁画。 在此之前，他完成了东宫御所壁画《日月四季图》和皇居新宫壁画《黎明潮涌》，名声大噪。

但面对这千年古寺，老师还是很害怕的。 因为这个消费的几年时间是考察、感受、探索的。 这些心路历程被收录在老师的散文集《唐招提寺之路》中，真的很感人。

东山魁夷先生是日本战后非常有名的风景画家和散文家，笔者在读《唐招提寺之路》时，感到真如春风，文笔优雅。 当然这和林少华的翻译实力也分不开。 老师的画很有禅意，无论什么风景，在老师的笔下都变得安静了，优美没有喧闹的感觉。

御堂平面障壁画分布图@丰田市美术馆

从上面的障壁画分布图可以看出，最大的版面是正殿正厅的“海浪声”。 他说，除了需要考虑壁画和房间的空的关系外，还需要部分开门，考虑内侧房间的重叠效果。 想想看，因为害怕周全，难怪整个创作过程前后长达十几年。

为了创作，东山先生奔波于日本山水，来到万里不远的中国，后者也成为了内间三部作品的主题:“黄山晓云”《扬州熏风》和《桂林月宵》。 风景的雄伟，四季的变化，让老师对自然有了新的认识，这个构想也渗透到了画面中。

单色相连，层次丰富，静态动态风景呼应。 虽然在室内，却仿佛置身于山海之间——正如老师自己所说，就像在寻找“心中的故乡”一样，鉴真大师似乎感受到了当年乘着不远的万里风破浪的勇气。

《波音》及远观内室的《山云》@《唐招提寺之路》

新的宝藏

新宝藏@唐招提寺官网

虽然看起来很平凡，但是是很多国宝级收藏的地方。 经过岁月洗礼的佛像和牌匾，如果已经不适合在外殿展出，就会收藏在这里，得到更好的维护。 除了前面提到的“唐招提寺”的牌匾和金堂的鸱尾之外，几尊早就被安放在旧礼堂的木雕佛像也很珍贵，都保留着奈良时代的作品。

如来形立像@唐招提寺官网

个人很喜欢这个如来立像。 木雕衣服褶平优美，如假，健硕丰满身材挺立，美丽动人。 虽然失去了脖子和手臂，但似乎增加了缺失的美感。 就像我们欣赏断臂的维纳斯一样，只能感受到它美好的一面。

药师如来立像@唐招提寺官网

十一面观音像@唐招提寺官网

众宝王菩萨立像@唐招提寺官网

其他建筑景观

鉴真墓地-开山堂@唐招提寺官网

鉴真教授佛法的戒坛@唐招提寺官网

松尾芭蕉句碑@唐招提寺官网

中兴堂@唐招提寺官网

唐招提寺除律宗总本山外，还有许多人必须参拜，自身的建筑群和植株也构成了风景园林。 春琼花、夏观荷、秋赏枫、冬礼雪:看着四点景色的变化，让人们领略自然之周，重新开始。 在中国古代和日本文化中，对自然的敬畏是非常重要的主题。

节气和纪念日设定的参拜节日，按顺序定期举办，可以享受四季之美，可以理解佛法的含义。 敲新年钟祈福，春天撒团扇，夏天鉴真和尚会开开放日、秋天赏月和茶会等。

文化的传承，和建筑的保育一样，是一件令人心碎、千秋万世的事件。 如何将文化中美好的事物世代相传，是各民族永恒的主题。 不仅是文化是聚集民族精神的基本文化，我们走在前面也值得做不遗余力的护理。